译文
忽然登上了天山,看到眼前的景象,依旧想起京都中那美丽的自然景色。
天山上的朵朵白云好像是上林苑中的树叶,白雪好像是护城河中的落花。
行军途中感叹军队离京城越来越远,因行军劳苦,坐下来哀怜自已衣带宽松。
交河水流向远处,消失在荒远的塞外,弱水流向了沙漠。
军旅中愁思不断,仿佛漂浮在水面的树枝,想想还没到任职期满交接回归的日子。
谁会知道我归乡的心思已经断绝了呢,每天夜里听到那衰怨的胡茄声,我禁不住潜然泪下。
注释
天山:山名,唐代称伊州、西州以北一带的山脉为天山。
京邑:京都,指长安。
边塞诗的高峰期在盛唐,此时名家辈出,量多质高,然而初唐骆宾王的边塞诗无论内容、文化意蕴,还是艺术风格,都颇具特色,对于将边塞诗推向艺术高峰,功不可没。骆宾王一生三次从军,他的足迹远达西域和西南、东北边塞,这极大地丰富了他的人生阅历,不仅为其诗歌创作提供了生动鲜活的素材,也为边塞诗注入了强烈的时代气息。
该诗中,虽然作者身在西域军营,心已飞往京城,但天山在骆宾王笔下依然安详柔媚。诗人由天山的云和雪联想到长安的上苑叶和御沟花,在美妙的联想中隐含着难以言说的伤感。当然,乡愁浓郁并非说骆宾壬的斗志消磨了,他既渴求建立功业,又思乡情切。因此,他思念家乡的诗歌多作于晚上这一特定的
这首诗是骆宾王从军西域时所作。其实诗人从军边塞为的是进入仕途,最终能在朝廷上一展抱负、叱咤风云,而不是无所作为、老死边鄙。如今归期渺茫,诗人不由心焦如焚。这首诗是骆宾王为了抒发常年转徙边地内心的凄苦哀伤以及思归念远的悲凉心境而作。
参考资料:完善
元和二年四月十三日夜,愈与吴郡张籍阅家中旧书,得李翰所为《张巡传》。翰以文章自名,为此传颇详密。然尚恨有阙者:不为许远立传,又不载雷万春事首尾。
远虽材若不及巡者,开门纳巡,位本在巡上。授之柄而处其下,无所疑忌,竟与巡俱守死,成功名,城陷而虏,与巡死先后异耳。两家子弟材智下,不能通知二父志,以为巡死而远就虏,疑畏死而辞服于贼。远诚畏死,何苦守尺寸之地,食其所爱之肉,以与贼抗而不降乎?当其围守时,外无蚍蜉蚁子之援,所欲忠者,国与主耳,而贼语以国亡主灭。远见救援不至,而贼来益众,必以其言为信;外无待而犹死守,人相食且尽,虽愚人亦能数日而知死所矣。远之不畏死亦明矣!乌有城坏其徒俱死,独蒙愧耻求活?虽至愚者不忍为,呜呼!而谓远之贤而为之邪?
说者又谓远与巡分城而守,城之陷,自远所分始。以此诟远,此又与儿童之见无异。人之将死,其藏腑必有先受其病者;引绳而绝之,其绝必有处。观者见其然,从而尤之,其亦不达于理矣!小人之好议论,不乐成人之美,如是哉!如巡、远之所成就,如此卓卓,犹不得免,其他则又何说!
当二公之初守也,宁能知人之卒不救,弃城而逆遁?苟此不能守,虽避之他处何益?及其无救而且穷也,将其创残饿羸之余,虽欲去,必不达。二公之贤,其讲之精矣!守一城,捍天下,以千百就尽之卒,战百万日滋之师,蔽遮江淮,沮遏其势,天下之不亡,其谁之功也!当是时,弃城而图存者,不可一二数;擅强兵坐而观者,相环也。不追议此,而责二公以死守,亦见其自比于逆乱,设淫辞而助之攻也。
愈尝从事于汴徐二府,屡道于两府间,亲祭于其所谓双庙者。其老人往往说巡、远时事云:南霁云之乞救于贺兰也,贺兰嫉巡、远之声威功绩出己上,不肯出师救;爱霁云之勇且壮,不听其语,强留之,具食与乐,延霁云坐。霁云慷慨语曰:“云来时,睢阳之人,不食月余日矣!云虽欲独食,义不忍;虽食,且不下咽!”因拔所佩刀,断一指,血淋漓,以示贺兰。一座大惊,皆感激为云泣下。云知贺兰终无为云出师意,即驰去;将出城,抽矢射佛寺浮图,矢着其上砖半箭,曰:“吾归破贼,必灭贺兰!此矢所以志也。”愈贞元中过泗州,船上人犹指以相语。城陷,贼以刃胁降巡,巡不屈,即牵去,将斩之;又降霁云,云未应。巡呼云曰:“南八,男儿死耳,不可为不义屈!”云笑曰:“欲将以有为也;公有言,云敢不死!”即不屈。
张籍曰:“有于嵩者,少依于巡;及巡起事,嵩常在围中。籍大历中于和州乌江县见嵩,嵩时年六十余矣。以巡初尝得临涣县尉,好学无所不读。籍时尚小,粗问巡、远事,不能细也。云:巡长七尺余,须髯若神。尝见嵩读《汉书》,谓嵩曰:“何为久读此?“嵩曰:“未熟也。“巡曰:“吾于书读不过三遍,终身不忘也。“因诵嵩所读书,尽卷不错一字。嵩惊,以为巡偶熟此卷,因乱抽他帙以试,无不尽然。嵩又取架上诸书试以问巡,巡应口诵无疑。嵩从巡久,亦不见巡常读书也。为文章,操纸笔立书,未尝起草。初守睢阳时,士卒仅万人,城中居人户,亦且数万,巡因一见问姓名,其后无不识者。巡怒,须髯辄张。及城陷,贼缚巡等数十人坐,且将戮。巡起旋,其众见巡起,或起或泣。巡曰:“汝勿怖!死,命也。“众泣不能仰视。巡就戮时,颜色不乱,阳阳如平常。远宽厚长者,貌如其心;与巡同年生,月日后于巡,呼巡为兄,死时年四十九。”嵩贞元初死于亳宋间。或传嵩有田在亳宋间,武人夺而有之,嵩将诣州讼理,为所杀。嵩无子。张籍云。